好聚好散

【凌李】贪狼(十二)

因为看见读者有疑惑,所以我在这里稍微解释一下贪狼的感情线。

我这个人呢,有点恶趣味,不太喜欢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转化写的太清楚,似是故人来是这样,贪狼里也是这样,所以全靠读者自己体会。

凌远相对来说是比较明显的那个。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林念初,但她曾经是凌远的挚爱,是她塑造了现在的凌远,所以我没办法把她略去不提。林念初在贪狼里间接出现过两次,一次在凌远的梦里,一次在李睿的记忆里,两次都跟李熏然联系在一起。换句话说,对于凌远来讲,李熏然的存在跟林念初是一个性质,是让他心动和爱恋的对象。所以后来李睿质问他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明说,实际上已经坦然地承认了他跟李熏然之间的关系。

李熏然这条线可能隐晦一点儿,但也不是无迹可寻。他能接受凌远让他搬过去的好意,也不是没有试探过凌远。他又不傻,凌远喜欢他他不会看不出来,或者说他其实是很确定这一点的。这里又涉及到我另一个恶趣味,就是我不喜欢平铺直叙地把感情点破,我喜欢搞一点聪明人之间的文字游戏。比如贪狼里,李熏然问凌远,薄靳言说你是同性恋,你是吗?实际就是在问,凌远,如果我爱你,你有可能会爱我吗?——这是一个告白。他就是拿准了凌远爱他,才会开这个口。所以凌远也欣然接受。

这是对上一章读者疑问的统一解答,我就不一一回复了。



可能有会造成不适的刑事案件内容描写,请谨慎阅读



12、父与子(四)

李熏然出了医院的门,就直奔城西粮油市场去了。

杨信春的仓库已经被暂时封闭了,鉴于他家仓库对门就有一个摄像头,因此没有安排警察留守,只跟粮油市场协调了一下,调过来一个保安看着。保安认得李熏然,看见他来了,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放他进去了。

他经过凌远的提醒,不敢贸然进去,站在门口让空气流通了一会,才进门探查情况。

仓库里的空气要比他们上一次来的时候好一些,但是李熏然仍然不敢太大意。他尽力屏住呼吸,快步走到气窗下面堆放的杂物面前,蹲下身开始翻看。他扒开上面一层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看见最下面有很多随意散着的小纸包,上头都有被水浸湿过的痕迹。用手一摸,里面是像片剂一样的东西。李熏然皱着眉头,把其中一个纸包装进证物袋里,准备带回局里化验。

他不能在这里久留,做完这些事情,站起来准备走。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他突然眼尖地看见,杨信春那个简陋的床头柜后头,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李熏然下意识地走过去。床头柜是用胶合板自制的,后面的一层薄板时间久了,已经开裂翘起来,和柜子主体形成一个很小的缝隙。黑乎乎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一层白色的边。李熏然伸手进去一摸,摸出来一本薄薄的记事本。

记事本很普通,就是文具店里两块钱一本的大众款。但是它被藏在这里,只能说明它里头藏着很不普通的秘密。

李熏然心里头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来。

记事本上是杨信春的字迹,但是每一行都只有三个数字。第一个应该是日期,后面跟着两个数字,前一个一般都是1,偶尔有2。后面一个数字就没有规律了,各种各样的都有,但全是四位数。

杨信春一个普普通通的粮油商人,到底藏着什么需要用密码书写的秘密呢?

李熏然大略地翻看了一下,本子已经写了大半本,唯一看得懂的日期没有规律,有的间隔两三天,有的间隔大半个月,最早的日期大概是在一年多前。最后的四位数不时有重复,然而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他看着一串串毫无头绪的日期和数字,觉得头隐隐有点疼。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中毒的症状,赶紧把本子收好,急匆匆地出了仓库的门,这才敢大口呼吸。

李熏然缓了缓,觉得好些了。他抬头扫视一圈,发现保安没有离开,正在对面抽烟,于是过去问:“昨天我们走了以后,有人来过吗?”

保安想了想,回答他:“老杨他老婆来过,说是来收拾东西。我跟她说警察把这儿封了,谁都不能进去。她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走了。”

他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啊!老杨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李熏然又问了几句,没发现什么其他线索。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那本记事本,看来拜访黄倩的事,得尽快提上行程了。

他跟保安嘱咐了一句,就准备走。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姑娘躲在旁边粮油店的墙角后头,怯生生地看着他。

李熏然乐了。他对小姑娘招招手,小姑娘打量了他半天,大概觉得这么帅的叔叔应该不会是坏人,于是没多少犹豫,颠巴巴地朝他跑过来。

她穿的并不精致,带着小生意人家的孩子惯有的朴素和随意,衣服上有蹭上去的灰,显出监护人某种程度上的忽视。但小姑娘养的很好,白白胖胖,头发扎的整齐漂亮,眼睛很大,是个让人看见都恨不得在她的苹果脸上亲一口的孩子。

李熏然蹲下身,只听小姑娘问:“杨叔叔搬走了吗?”

显然她家大人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子解释生死这样严肃的话题,只能选择编一个不那么生硬的谎言。李熏然只能顺着她说:“是的呀,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小姑娘看起来很失望:“他不会回来了吗?”

李熏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摸摸她的头:“嗯,不回来了。”

小姑娘听了她的话,嘴里小声嘀咕了一两句什么,李熏然没听清。他看着小姑娘有点伤心的模样,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巧克力球给她:“别难过啦,哥哥给糖你吃呀。”

他没一点不好意思,趁着人家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可以给人当爹的年纪还自称“哥哥”。巧克力球是从高档的喜糖盒子里现拆出来的,早上从医院走的时候凌远塞给他,说是怕他早饭吃的清淡,万一半途饿了,可以先拿着垫垫。

小姑娘一看巧克力球金色的包装纸,眼睛都亮了,伸手想去拿,又害羞的样子,怯怯地把手缩回去。

李熏然逗她:“你谢谢哥哥,哥哥就给你好不好?”

他这一说,小姑娘对他张开手臂,很乖巧地说:“我给你亲亲抱抱呀。”

李熏然先是笑,后来又不笑了。他把巧克力球塞到小姑娘手里,很耐心地跟她说:“宝贝儿,以后除了爸爸,不要跟别的男生亲亲抱抱呀——就算是哥哥这么帅的也不行,记住了吗?”

小姑娘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李熏然也不知道她记住了多少,伸手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才回警局去报到。

他把带回来的东西交去化验,等到下午,欧阳霖跟化验报告一起来了。

欧阳霖脸色不好,李熏然难得对他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你不是请假了?怎么这会儿就来了?”

欧阳霖嘿嘿一笑:“不是惦记着案子嘛。”

他说完把化验报告往李熏然桌上一扔:“说说吧,怎么回事?”

李熏然把今天发现本子甩给他,又把凌远说的转述了一遍——报告显示,他带回来的东西,主要成分的确是磷化铝。

幸福来得太突然,欧阳霖有点懵:“所以……这是结案啦?”

李熏然却没那么轻松,他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欧阳霖翻了翻那本不知所云的记事本:“你是指杨信春记的这些东西?”

他皱了皱眉:“说真的,不管他记这些是为了什么,我都觉得跟他的死没有关系——就是意外而已。”

李熏然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宽心:“不止这些。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过,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去杨信春那里拿货的采购,这人去的前一天晚上还跟杨信春打过电话——这说明至少前一天晚上杨信春还活着。但是那几天一直都在下雨,换句话说,那扇漏雨的窗子是在杨信春死的那天晚上才开的——他为什么偏要在雨天去开窗户?”

欧阳霖并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听了李熏然的分析,也觉出不对来,半晌才问:“会不会是窗子早就开着……而他是那天晚上才把杀虫药放到那里去的?”

李熏然想了想:“不会。如果那扇窗子一直是开着的,那么水肯定早就已经漏进来,换成是你,会把纸包着的东西往湿地板上放吗?何况杨信春就是做粮油生意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杀虫药不能碰水。”

他们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杨小夏的话——妈妈杀了爸爸。

欧阳霖喃喃地说:“看来是真得去见见杨信春的老婆了。”

杨信春家里大门紧闭,没有人。好在他们两个来之前已经打听过黄倩工作的地方,是个离她家不远的小超市。超市老板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听到警察来找人,脸上顿时显出惊慌和狐疑混合的神情来。李熏然很平和地告诉他,是因为黄倩家里出了一点意外,他们只是过来例行问话而已。老板显然已经知道了杨信春的死讯,松了一口气,让他们等等,自己到后头的小仓库里喊人。

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一个女人,看到他们,也没什么表情,很漠然地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黄倩是个很瘦小很干瘪的女人,年纪不算大,但眼角嘴角已经显出枯萎的皱纹来。她没什么伤心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刚死了丈夫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她家邻居说得那么“疯”。欧阳霖忍不住问:“你这会儿还来上班?”

黄倩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老杨人不在了,我们娘儿俩的日子还要过。我不上班,孤儿寡母的等着喝西北风吗?”

欧阳霖碰了个钉子,却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有点恼火。李熏然在背后掐了他一把,很关切地说:“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讲出来。我们能帮忙的,会尽量给你解决。”

黄倩顿了顿,态度软化了一点:“没有……家里还好,过得去。老板给我放了半个月假,就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人手来顶,所以我今天还来,明天就不来了……老杨表妹是个好人,家里的事情她也在帮忙,不麻烦别人了。”

李熏然又问了些问题,无非是杨信春和周围人关系如何、事发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黄倩的回答全在他们意料之中。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天色不早,他们也就准备回去了。临走之前,李熏然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是从邻省搬过来的吧?你们那里是好地方,怎么想起来到我们这里来的?”

黄倩的眼神飞快地闪动了一下,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又松开,答道:“好地方也有过不下去的日子。正好小夏姑姑在这里打工,觉得挣钱还行,我们就跟她一起来了。”

李熏然“哦”了一声,又说:“一开始挺不容易的吧?你们夫妻两个感情肯定不错,不然哪能这样同甘共苦。”

黄倩低着头“嗯”了一声。

李熏然叹了口气,诚挚地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是节哀吧,就当为了孩子,也要好好地过。”

黄倩抬起头,眼里闪着幽幽的光:“是啊……为了孩子。”

回去的路上李熏然拉着脸开车,欧阳霖发现不对,急着嚷嚷:“哎,你路走错了啊!这里不是左转!”

李熏然沉着声音:“黄倩有问题。我要再去一趟粮油市场。”

他又说:“杨信春一家搬来本市,里头肯定有蹊跷。对了,你记不记得,杨小夏说她爸爸‘犯过错’——我怀疑杨信春他有案底。你不是有个同学在邻省公安厅吗?请他帮个忙,去查查这件事。”

他在红灯前面停下来,手指焦躁地不停摩挲方向盘:

“我有预感,杨信春的死,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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