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

【楼诚】似是故人来(七)

AU设定,一个阿诚没有被明镜和明楼收养、但仍然姓明的故事。

明楼和明台身份不变,但阿诚哥只是我党同志,不再有军统背景。

所以其实这是一个大家互相扒皮,谈谈恋爱顺便做任务的故事呀~






7、

那间房子明诚到底是没住进去。

但这跟明楼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明镜。

和平大会召开在即,明诚忙得脚不沾地,一天要往来特务委员会和76号好几趟,文件更是不知要处理多少,以至于他在76号看见明镜的时候,只以为是自己疲劳过度,终于出现幻觉了。

他愣在那里片刻功夫,看见明镜还在和几个膀大腰圆的行动队成员拉扯,并没有消失的迹象,终于大惊失色,冲上前去把人放倒,一把把明镜护到身后。

明诚在76号算个熟脸,别人知道他是明楼身边的红人,自然不会不卖他面子。但眼前这几个显然不太上道,也不知是真不认得他,还是故意装疯卖傻,一边叫嚷着让他不要包庇赤匪,一边开始抄家伙。明诚不得已,卸了离自己最近一人的枪,刹那间几个乌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他和明镜的脑袋。对方吵吵嚷嚷,气焰嚣张,然而到底还是不敢开枪的,只是嘴上还是十分猖狂,张口闭口间,就带出了“汪处长”这几个字。

明镜到底是不是赤匪,明诚心里有数。不过今天这事扯到了汪曼春,没道理轻易收场。汪曼春恨明镜入骨早就不是什么新闻,巴不得明镜今天死了,她明日就风光嫁进明家。只是没想到她已经胆子大到不顾明楼的脸面,直接抓人的地步,难不成真是手里有什么实打实的铁证?

光天化日下在76号里的持枪对峙可谓是闻所未闻。这样的大新闻很快就惊动了上面人,梁仲春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晃过来,嘴里倒是喊得急:“哎哟,这是怎么回事,还不放下枪,放下!”

那几个特务互相对视了几眼,竟一个没动。

梁仲春脸色一冷,拐杖“啪”地一声狠狠敲在地上,厉声道:“叫你们放下枪,都聋了吗?!”

他毕竟还有长官的架子,这一声出来,几个人虽不情不愿,到底还是从了。

这事情闹得这样大,连梁仲春都被惊动了,汪曼春作为正主儿,却迟迟没有露脸,实在不像是她的作风。明诚稍一思索,就知道她手里该是没抓到什么能咬死明镜的把柄,讨不得好去,不然这会儿早就闹将起来,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弃车保帅了。她应当并不是这样蠢的人,要不是太急于求成,就是手下人私自行动,也可能她对自己太有自信,非要掂量掂量自己和明镜在明楼心里的分量。

不管怎么样,这个黑锅她总是要背的。明诚冷冷一笑,对梁仲春说:“我还当76号唯梁处长马首是瞻,怎么,看起来说话有些不管用啊?”

梁仲春面色相当难看,只得尴尬笑道:“误会,误会。”

他好像特别喜欢用“误会”来解释那些糟心事。明诚冷哼一声,又道:“刚才有人说这是汪处长的命令,我不管是汪处长还是梁处长,现在只要来人给个准话——还是我说了没用,一定要明先生亲自来才行?!”

梁仲春本低着头赔笑,听他话中有话,不由抬眼去看,只见明诚微不可见地对着二楼窗户使了个眼色。梁仲春跟他目光交接,电光火石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暗道这兄弟果真够义气,立刻顺着他的话头道:“阿诚兄弟有所不知,汪处长这几天正全力调查抗日分子的地下军火交易,忙得我都插不上手,是以明董事长的事,我是不太清楚的。”他特意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我愿意替明董事长作保,这件事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自家人,自家人嘛!这样吧,阿诚兄弟呢,先带明董事长回去。至于汪处长那里,她跟明长官那是什么关系啊,到时候劳驾明长官亲自打个电话给她,解释清楚不就完了嘛!”

明诚冷哼一声,扶了明镜上车,扬长而去。

那几个特务却不干了,愤愤不平,眼见着要闹,领头的一个被梁仲春一拐杖抽在脸上。他这人面善心黑,下手未留半点情面,被抽的那个当下满嘴鲜血,倒在地上。其他人没料到他这一手,全被骇住。梁仲春心里志得意满,嘴里却喝道:“闹个屁!你们干了这蠢事,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就该回去给祖坟上柱高香了!别他妈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滚!”

他打发走了这帮废物,心满意足地等着看汪曼春的笑话。

明楼果然亲自寻上门来兴师问罪。梁仲春听到明大公子的脚步登登登进了对面办公室,便不紧不慢地烧水泡茶。然而一壶上好普洱还没喝出滋味,就听一声枪响,唬得他一杯热茶全浇在手背上,烫得龇牙咧嘴都顾不上,忙不迭地就要去看热闹。

刚打开门,就看见汪曼春办公室的地上躺了个死透了的倒霉鬼,正是特务小队的队长。明楼开了一枪,还不解气,神情自是怒不可遏的,梁仲春站在门口,只觉得脑子都被他嚷得嗡嗡响:“……我大姐去苏州进个货,都能被扣上抗日分子的帽子抓来76号,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官了?!凭一个死人几句不清不楚的话,就敢说我大姐是赤匪。那明天有人站出来说我是重庆分子,你们是不是要直接把我枪毙?!混账东西!!!”

明诚这时候才气喘吁吁地上来,在这样冷的天气里,竟跑了一头一脸的汗,也不知道方才是干什么去了。他一进门,看见地上的死人,登时愣了。明楼回头一见他,火气又上来了:“我听说阿诚要带我大姐走,还有人不乐意的?我告诉过你们多少遍了!阿诚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是不是以后什么话都要我亲自讲,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做,要给你们鞍前马后的交代,你们才晓得要怎么做事?一群废物!”

汪曼春被他骂了这么半天,脸色难看,然而终究理亏,不敢发作,只低声下气道:“师哥,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好。是我疏忽,没看住手下人。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她几时这样向人服过软,明楼知道她性子,见她示弱,气终于消了几分,对她语重心长道:“曼春,我知道你对大姐有偏见,但她终究是我的大姐。她的性子是强硬了些,可绝对做不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来。你今天这样子做,就是生生地在剜我的心啊!”

明楼说完,见汪曼春垂头不语,美目中似有泪意,大约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但今日之事,明镜也是受尽委屈和惊吓,这样一笔带过,回去不好交代。只得叹了口气,唤了明诚离开。

他们两个没看见,甚至看完了热闹、施施然回去喝茶的梁仲春也没看见,汪曼春一待四下无人,便立刻抬起头来,脸上哪有半点委屈神色,眼里除了怨毒外,根本没半点泪水。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冷酷地下命令:“把消息放出去。还有,都给我放机灵点,这次再抓不到赤匪的把柄,我让你们全去给明镜陪葬!”

明楼和明诚自是不知道她打得什么算盘。明楼大约是气得狠了,这会儿头有点发胀,只得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明诚在前头开车,就听到他在后头讲:“大姐让你晚上回家吃饭。”

末了又怕明诚拒绝,补了句:“不许不来,不来大姐又要拿我出气,打我耳光。”

他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明诚从后视镜看他,只见他一手扶额,眼睛亮闪闪的,眼角俱是笑纹,嘴微微撅起来,模样十分孩子气,看上去说不出的亲昵可爱,于是也不由笑道:“好好好,一定去。明董事长请客嘛,爬也要爬去的。”

明镜在称呼这个问题上,跟明楼有同样的执着,坚决不让明诚称呼她“明董事长”,直到明诚遂了她意,喊了一声“大姐”才罢休。更让明诚没想到的是,在饭桌上,明镜提起了让他搬去明家大宅话头。明楼不动声色,明台倒是上蹿下跳。不过明镜掌管明家这么多年,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只几句话功夫,就把这件事敲定下来。看那模样,只等吃完饭就回去打包行李,今天便要住过来似的。

上次明诚让黎叔把这件事汇报给眼镜蛇,得到的答复只有四个字:尽量接近。于是他也就不再反对。果然,吃完饭明镜就让家里的女仆阿香去二楼收拾房间,打发着明楼明台和明诚一起回去简单收拾行李,今晚上先住过来再说。

明诚东西其实不多,他回上海时间不长,铺盖是明镜交代过不用带的,除此之外,真要收拾的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几乎没什么其他个人物品,一只箱子就能装下全部家当。他确实不是特别讲究的人,最主要的是为了方便随时撤离。明台打量了一圈,再看他的眼神便不免带了些犹疑未定的试探,他统统只当没看见。

一回家,明镜看他东西这样的少,又不免心疼起来,半真半假地责骂了其他两个弟弟的纨绔子弟作风,又责令他们趁明天休息,带着明诚去添置衣物行头。

明台乐得领命,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无辜牵连,当了一回小开。第二日一早就欢天喜地的领着明楼与明诚出门,熟门熟路地去了霞飞路上自己最喜欢的那家成衣店。他回来没多久,居然已经跟营业员混成了熟脸,别人一见他来,立刻忙不迭的向他推荐巴黎来的新款,几个人围着他团团转,忙的不亦乐乎,竟没人去搭理明楼和明诚两个。

明诚看他试完围巾试衬衫,试完衬衫试大衣,不由得发笑。明楼见他低头掩了嘴角,也跟着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由他先开心着,待会儿让他自己付钱去。”

明诚一想到待会儿明台哭丧着脸的模样,更加乐不可支。明楼又道:“他不怕被大姐骂,我怕。今天是陪你,可不是带他出来逛。”

明诚本就是碍着明镜才来的,并没有真想添置些什么。然而明楼兴致勃勃,明诚越是推拒,他越是来劲,眼见没人理他们,也不着恼,自己到旁边转了一圈,不知从哪里翻出了别针软尺,非要给明诚量尺寸。明诚实在拗不过这位明大少爷的脾气,只得随他去。明楼嘴里咬着别针,手里还拿着一根往明诚领子上别,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别动啊,别动!”

他眼睛其实有些近视,平时处理文件时往往架一副金丝眼镜,这会儿看得不真切,别了几次没别上,不由得凑上前去细细地看。他离得太近,呼出的热气一口口沉在明诚颈窝里。明诚只觉得脖子上那块皮肤痒的挠心,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一个激灵,立刻感到一阵轻微刺痛。

他还没喊,明楼倒是“啊呀”一声,急忙道:“不是叫你别动嘛,给我看看,扎到哪儿了?”他心里着急,便伸手去扯明诚的领口,只见脖颈上一个小红点,并没有血珠冒出来,才放下心来,伸手在那块皮肤上轻抚了两下,又揉了揉。他手里动作,却感到明诚猛地一挣,从他手下脱出来。向后退到一半,大概又觉得不好,硬生生地止住了,手捂着脖子,脸上还没什么变化,然而一对耳朵烧得通红,半晌才敢看明楼一眼,讷讷道:“……没事的,大哥,就……就碰到点皮。”

明楼像是没发觉他的异样,只对他笑,然而又是那种意味深长、别有用意的笑容,让他不由地无措起来。好在明台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半个人一下都挂在他身上,把他压得一趔趄,嘴里开心地嚷嚷:“阿诚哥,大哥,你们到那边去看看嘛,全是巴黎最新的款式,可好看啦!”

他无知无觉,明楼却一把拎着他后领,跟拎小猫小狗似的把他从明诚身上拽了下来:“多大个人了啊,还整天没个样子,说你什么好!”

明台嬉皮笑脸道:“我怎么就不像样子啦,我喜欢阿诚哥嘛!”说完又腆着脸对明诚撒娇:“对吧,阿诚哥?”

明诚还没讲话,就见明楼脸一拉,抬手作势要打。明台被他教训了这么多年,也是怕了他,条件反射般飞快跳到一边,才看明楼促狭脸色,登时就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敢再造次。他刚挑完了自己喜欢的,转头去帮明诚参谋。不得不说,他在做纨绔这一点上十分有天赋,眼光是真好的。明楼见不得他那得意模样,知道他有个毛病,不喜欢跟人穿一个款式,故意逗他,指着方才明台看中的大衣,道:“这一件就不错,我看着挺上眼。”

明台立刻急了:“大哥,这是个收腰的款式,你穿不好看的!”

他一时情急,讲话压根就没过脑子,话一出口,就听到明诚在旁边大声咳嗽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干了蠢事。再看明楼,正盯着自己,似笑非笑——每次自己要倒霉的时候大哥总是这张脸,真是一看就觉得全身骨头都在发酸。

明小少爷冷汗直流,想去撒娇求饶,然而一看明大少爷脸色,顿时怂得不行,只得眼巴巴地转向明诚。明诚第一眼见他就喜欢,总觉得这年轻人十分像他小时候偷偷捡回来养的小狗,尤其见不得他这幅模样,只好随手把自己刚试过、有些嫌大的外套递过去,硬着头皮道:“这件不错,不如大哥试试看?”

明楼看他一眼,顺手把衣服接了过来,又指指明台,做了个“回头收拾你”的口型,施施然去了。他看上去心情不错,并且十分爽快,只要觉得可以,便让人按他和明诚的尺码,挑不同颜色,一样一件包起来。明诚本能的觉得这样不好,然而明台刚触了明大少爷的霉头,这时候多嘴,保不准被迁怒,便识时务地一声不吭,由他去了,左右明大少爷不差这点儿钱,引火烧身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当。

明楼选好衬衫、手套和大衣,又仔细挑了一对袖扣让人包好,期间态度十分可亲,看不出一点异样来。明台偷偷看他半天,觉得自家大哥应该消气了,胆子渐渐大起来,试探着上去跟明楼讲话,当大哥的也都回了,且语气好似春风雨露,没有半点阴阳怪气,这才终于放下心,又快活起来。

他也实在是个没心没肺的,连明诚都看出明楼是憋着坏心,非要整治一下他,他自己倒把尾巴翘得老高,没半点收敛,真是让人想同情都没地方下手。

果然,待到结账的时候,明楼看着明台抱过来的一大堆衣服,慢条斯理地说:“大姐说让我陪阿诚来,可没让我陪你来。你要买这些,行啊,自己掏钱去。”

他说了要回头收拾明台,哪知这“回头”来的这样快。明台听他这样讲,立刻傻眼了,急急分辩道:“我还是个学生,哪来这么多的钱?再说除了阿诚哥,你自己不是也买了嘛,凭什么只有我不行!”

明楼眼睛弯弯,模样活像个笑面虎:“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学生,学生要那么贵的衣服干什么?再说,我花自己的钱买东西,难不成还得经过你同意?”

他和颜悦色,笑容可掬,然而随便明台撒娇还是撒泼,都是岿然不动,当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至于明小少爷回去后气得晚饭多吃了两大碗,撑得叫唤了一夜,又挨了明镜一顿数落,那是后话,不提也罢,也罢。


tbc.


小明实力作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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