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

【凌李】贪狼(十七)

借地儿说个事,因为我很懒,镜像组的各位又很忙,所以似是故人来的本子是不会二刷的。其实我觉得说了没啥意义,不过主催太太坚持,所以我就顺便说说啦。


可能有会造成不适的刑事案件内容描写,请谨慎阅读。




17、天使与魔鬼(二)

被害者叫金启辰,是市妇幼的副院长,算得上年轻有为,在本市也是小有名声。当然,比起凌远还是差点。

这位金副院长生前理应是很风光的,但是他这会儿正躺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身上的衬衫被血浸透,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塞在一辆SUV下头,车子退了一半,正压在他身上,更显得死状扭曲凄惨。

物业的经理已经在一边等着,脸色苍白,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要不是旁边有个警察架着,早软在地上了。

据他说,金启辰在这幢公寓18楼里有套物业,不大不小的单身公寓,但似乎不常来住。他在车库里有个车位,就在尸体被发现的附近。不巧的是,正好在停车场最角落的地方,是监控探头的死角。

李熏然边听边皱起了眉头,朝欧阳霖使了个眼色,欧阳霖点点头,显然领悟了他的意思。

金启辰这种年龄地位的人,姑且不论他成没成家,这里虽然是市中心地段,这幢楼却陈旧,算不上什么好房子,离他上班的市妇幼也谈不上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有套单身公寓?尸体被藏在车下头,一直到车主早上起来上班才被发现。虽然死亡时间暂时没能确定,但是应该不会太早——这里虽然是个角落,但楼里的住户也多,地下停车场的车位供不应求,来来往往的,难保没人注意到。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就是金启辰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这个天虽然温度适宜,不过早晚都还有凉意,出门难免加件外套。他的装束太单薄,说明很有可能并没有打算外出。深更半夜的,他一个人来停车场做什么呢?

这里头疑点太多,李熏然有了来时那一出,精神还不算太好,想得多了就觉得头疼,伸手在太阳穴上按了几下。欧阳霖对来时那一幕还心有余悸,眼见不对,立刻问:“你没事儿吧?”

李熏然闭了眼又睁开,点点头:“还行。”

想想又补充:“上头看看去。”

他们跟着物业的经理朝电梯去。没走几步,就看见前头一个空车位,跟别的地儿不一样的是,它上头居然装了个地锁。

李熏然随口问:“王经理,你们这还允许搞这玩意儿?”

物业的王经理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那个,警官,当然不给。可是金院长他平时不常来,我们这儿车位又紧张,难免有人不自觉,老停到他的位子上。有几次他来了停不进去,发了几回火。警官,你说这种事儿,我们也不可能天天派人在他这儿蹲着,他跟我们老板又熟,装了这东西,老板都没讲话,我们更不敢吱声了。”

欧阳霖插嘴:“不是,这个就是金启辰的车位?”

王经理畏畏缩缩的点点头:“嗯,对。”

李熏然停了脚步。

“等等。”他眯着眼睛,看上去有点疑惑:“这是他的车位,那他的车呢?车上哪儿去了?”

死人当然是不能把车开走的。李熏然像是自言自语,眼睛却盯着王经理。王经理被他看得更紧张,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次他车位又被人占了,打电话跟我投诉,我来的时候他旁边停了辆红色的福克斯,好像……好像还是个女的开的。”

李熏然追问:“你还记得那女的长什么样?”

王经理摇头:“那女的从头到尾就没下车,我真没看清她什么样子。”

谈话到此为止。这大厦老旧,不过户型以单身公寓为主,很多市区上班的白领选择住在这里,因此物业倒是不错,有每户的备用钥匙。王经理给他们开了金启辰在18楼那间公寓的门,就呆在门口,怎么都不肯进去了。

他进不进来也没什么所谓,因为房间里的线索着实很少。

这房子随处都透着酒店房间的感觉,干净,客套,完全不像个自己住的地方。李熏然在客厅厨房转了一圈,欧阳霖则一头扎进了卧室。鞋柜里有三四双拖鞋,看不出性别的浅色布艺款式,不过从鞋码看,应该有男有女。厨房的灶台上干干净净,一点油烟的痕迹都没有,就连凌远那样带点轻微洁癖的人,收拾出来的厨房都没这么整洁,只能说明这里根本没人用过。冰箱有,就是连电都没插,里头存了几罐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啤酒和饮料,除此之外空空如也。至于客厅,茶几上摆了一只手机,李熏然打开看了看,有几个未接来电,看联系人姓名,应该都是工作电话。此外就只剩电视和沙发,其他一无所有。

正好欧阳霖也从卧室出来,李熏然什么都还没问,他就主动抬手,展示他找到的东西。

——他手上抓着一盒拆过的安全套。

如果说先还有什么疑惑,那么这个线索已经足够明显了:这里根本不是金启辰的家,这是一间他用来约会,或者偷情的房子。

欧阳霖啧啧感慨:“这人倒是有福。”

他言语里很有些艳慕的意思,话音刚落,就听李熏然凉凉地接了一句:“所以他挂了。”

倒不是他对死者缺乏尊重,但是以过往经验分析,这种案件十有八九源自感情纠葛。李熏然家教严格,父母虽然不时有小吵小闹,但感情一直很好,因此对这种事不大看得上眼,实在是很难生出过多的同情来。

欧阳霖被他刺了一句,知道自己失言,也不敢做声。两个人下楼,在电梯里就接到电话,还是早上跟他们联系的那个信息中心的小姑娘,说是金启辰的老婆到了警局,让他们赶紧回去。末了还感慨了一句:“唉,你们是没看见,哭得直往地上瘫,可惨了。”

金启辰的老婆本该是漂亮精致的一个女人,只是哭得披头散发,形象全无,劝都劝不住。刑警队一大帮糙汉子束手无策,面面相觑,还是刚生完二胎回来、母性爆棚的法医沈姐看不下去,上去劝慰了半天,总算把人先稳住了。

她对李熏然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轮到他们上了。李熏然和欧阳霖难得犹豫,金启辰他老婆可谓无辜,他们再怎么铁石心肠,也很难去面对这样一个悲恸欲绝的女人。

见他们迟疑神色,沈姐又把他们拖到一边:“这女的没有过工作,一直太太似的养在家里,孩子小,又在国外读书,老公一死,就没什么依靠了,多少受不住事儿,你们……唉,自己拿捏着点吧。”

李熏然和欧阳霖本来就心里惶惶,金启辰的老婆状态又太差,问了半天,也只能问出一点断断续续的情况来。

根据金启辰老婆的说法,金副院长昨天下午就去“出差”了,车停在家里,自己打车去了机场。以他的身份,出差该是常事,对比凌远就大体有数。可他这份出差里,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为了去那间公寓跟人私会,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夫妻两个平日交流也不太多。做妻子的爱好无非那老三样,逛街打牌做美容。丈夫太忙,难得有时间在家,工作和私人手机也是轮流响,待不到一时半会儿的就要走。不过金启辰虽然人常不在,卡的额度倒是不减,也从不见对她说什么,因此夫妻感情还算不错,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吵架都少。

李熏然不好直说,只好旁敲侧击,问她他们夫妻名下的房产。

金启辰老婆愣了愣,倒也没怀疑,哽咽着报了三个地名,其中果然没有包括那套公寓。

到了这一步,死者出轨的事情已经是八九不离十,李熏然皱着眉头,到底还是委婉地问:“你先生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异性朋友?”

这句问话让金启辰的老婆呆住了。

她一直到刚才,都没能真的理解为什么原本出差的丈夫会死在本市一个毫无瓜葛的停车场里,然而李熏然这两句问话终于让她懂了。

她的眼神先是茫然,然后变得痛苦,变得恨。她抓着自己的头发,陡然从嘴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声音太凄厉,李熏然毫不怀疑几层楼之上他爸的办公室都能听见这一声。

怎么能不伤心呢?如果只是萍水相逢,外头酒店多得是,根本没必要专门置办一套房子。这么看的话,金启辰出轨时间绝对算不上短,对象很可能是一个固定的人,为了方便,他甚至特地为她买个了价格不算便宜的车位。

——那个开红色福克斯的女人,究竟是谁呢?

他们好不容易安抚了金启辰的老婆,怕出意外,还专门请了交警那边的女同事送她回去。李熏然去跟交警那边打好招呼,回来的时候看见欧阳霖正摆弄着公寓里发现的那支金启辰的手机。

看他进来,欧阳霖也不隐瞒,直接说:“我想看看里头有没有可疑号码。”

李熏然点点头:“结果?”

欧阳霖神色阴郁地摇了摇头。

这个结果并非出乎意料,李熏然皱着眉头说:“我猜也是,如果我要出轨,除非一点儿不在乎被人发现,否则怎么说也得重换个号。”

欧阳霖客观地评论:“你要出轨,就算直接拿脑电波跟人勾搭,以你家凌院长的智商,也分分钟捉奸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说完意识到自己口误,立刻纠正:“奸夫淫夫。”

他说完就条件反射性的想躲,然而李熏然并没有踹过来,他低着头,没有看欧阳霖,若有所思:“欧阳,你还别说,遇到他之前,我其实真的不是。”

虽然他没说他不是什么,但欧阳霖今天一直福至心灵,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人也是贱,不挨揍就不能好好说话,眼见李熏然深沉起来,立刻别扭了:“哎,我就说说,那什么,你别往心里头去啊。”

想想又扭扭捏捏地补充:“说实话吧,我也觉得你不是。你说我们当年在警校那会儿,大家谁跟谁、什么和什么没见过啊,也没觉得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再说,你那时候,不是还喜欢着那个谁呢嘛。”

他不提简瑶的名字,李熏然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他眨了眨眼,说:“那不一样。”

欧阳霖还没欠到要去追问哪里不一样。可李熏然低下头,蹙着眉,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表达。

然后他说:“瑶瑶她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可要是凌远他不喜欢我的话……我大概会把他铐着关起来,他不答应就不放他出去。”

欧阳霖被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哎哟,我的祖宗哎,你说你好好一个光荣的人民警察,能别用这么知法犯法的方式秀恩爱吗?我跟你讲,你的行为最高能判三年的!等你放出来,凌院长他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这话说完,他再次下意识地逃窜出李熏然的攻击范围,然后再次落空。

李熏然没有笑,他看着欧阳霖,很郑重地说:“欧阳,谢谢。”

人道是属马猴的欧阳霖同志,突然就窘了。

他抓抓几天没洗的脑袋,打死不承认自己刚才害羞了:“……是兄弟就让你家凌院长赶紧给我介绍个对象啊。”

刚才正经到有点凝滞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了,李熏然嫌弃地瞪了这糊不上墙的烂泥一眼:“拉倒吧,凌远哪有功夫给你拉这长期皮条,他忙成什么样你都不知道。我上次去医院找他,在办公室里坐了半个小时,活生生地没插上一句话,那电话就没停过我跟你说,夸张起来的时候两个一起响,听着就跟催命似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等等……欧阳?”

欧阳霖莫名其妙地看他:“啊?”

李熏然的神色严肃起来:“你记不记得,刚才金启辰的老婆说,他有工作和私人两个手机?”

欧阳霖眨眨眼:“……好像这么说过。”

李熏然朝桌上的证物袋撇了撇嘴:“这才一个,另外一个呢?”

案发现场都已经仔细搜寻过了,那间清汤寡水的公寓也给翻了个遍,不可能有遗漏。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李熏然沉着脸说:“找信息中心,去查金启辰的另外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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