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

【庄凌】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首先,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用邪教污染大家的首页。

但是我忍不住要挂这个人。

我跟你们的蔷薇太太呢,每天的日常整理出来,大概可以叫做“蔷薇薇和北歌歌花式苏dongboy一百零八式”。然后某天我们愉快的一起苏凌远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告诉我,原来庄恕和凌远,他们两个是有交集的。

……然后我就炸了。

接下来的对话走向就很诡异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对话已经进行到“好!我先写就我先写!”的地步了。

……导演,刚才那段可以剪掉吗?

那我为什么要挂这个人呢?因为她,给我喂了一口凌庄的安利,然后,她特么居然给我写了个庄凌!

……我都搞出凌院长拯救失足青年了,你说好的凌院长潜规则呢?!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样木有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哼!

最后,请大家手下留情,不要殴打我,毕竟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蔷薇的花园:

邪教预警!

    

邪教预警!

    

邪教预警!

    

这是和某位太太【其实你们已经知道是谁了】一起掉的邪教,为了“你敢写,我就敢跟”的不自量力的打赌,还非常倒霉地在太太后面发,真是无地自容……

    

私设如山!!!

    

请你们不要为了一时站邪教就取关我……

    

我发誓明天就去搞楼诚……

    

为什么我要开始演苦情戏……

    

逻辑已死,专业已死,不要纠结细节。

    


    

                      

    

医疗系统无秘密,这句话大概在所有地方都成立。

    

最近新市的医疗系统有两个大新闻,一个是第一医院院长凌远,离婚了。消息传开后新市所有未婚的医生护士都暗自春心荡漾兼摩拳擦掌。连韦天舒都发现怎么医院里没结婚的医生护士都突然变漂亮了。

    

在这个爆炸性新闻的影响下,另一个消息就显得不那么吸引人了,但仁和要来一位胸外科大牛的事,还是传开了。

    

仁和从美国挖来一个胸外科专家的消息,头天刚在院务会议上宣布,第二天新市医疗线上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长久以来新市的医疗格局由第一医院、仁和、温宁领头呈三足鼎立之势,三家医院各有所长但自从第一医院提拔了凌远当院长,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他是国内肝胆外科第一把刀,技术过硬,妇产科、儿科都有学术带头人,已经非另外两家医院可比,加上杏林分院连温宁的民间资本,优越环境,高端服务的优势都抢了去。原来的三足鼎立隐隐有了一家独霸的势头。

    

仁和为了稳住地位,从美国引进人才,也是下了血本。一时间新市医疗线上的都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美籍专家充满了好奇。

    

外面传得热闹,仁和内部也不消停。现任院长傅博文五十多岁,面对第一医院来势汹汹的威胁却无力改变,早有野心勃勃的人在旁蠢蠢欲动,这位神秘的美籍专家,就是一心宏图的外科主任杨帆请回来的。

    

 

    

庄恕走出机场,时隔三十年再踩上这片土地,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五味杂陈。毕竟这个城市已经变了太多,早就不再是他的故乡。

    

杨帆来接的他,远远看到人群中熟悉的面孔,忙招手。

    

“回来感觉怎么样?”

    

“变化太大,都认不出来了。”

    

上了车,庄恕摘了眼镜,闭眼休息,杨帆默默开车,尽职尽责地把人送到酒店。

    

第二天晚上是仁和为庄恕安排的洗尘宴,傅博文和杨帆大头,各个科室的负责人都来作陪。庄恕多年居于美国,对这种人情往来的场面不算适应,一时间有点冷场,好在作陪的都是人精,一来二去的也把气氛炒热了。

    

庄恕不喝酒,一杯果汁应付了整场饭局。到了结束散场,其余人喝得醉醺醺开始称兄道弟,唯有他一直清醒。

    

一行人从餐厅出来到了酒店大堂里,庄恕帮忙搀扶着杨帆,面无表情看着喝得脸红的傅博文。酒店服务生帮忙叫代驾,庄恕就扶着杨帆在大堂沙发上等。

    

从餐厅又出来一行人,庄恕一眼看到其中一个,在一群挺着肚腩的男人中,那人真是相当显眼。脸上挂着客套礼貌的笑,得体地和同行的人交流。

    

“庄恕,看吧,那就是凌远,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杨帆陷在沙发里,说话的语气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羡慕,又像是不屑。

    

庄恕看着那个人,因为杨帆告知的名字,嘴角牵引起微不可查的笑。

    

在庄恕还叫小斌的时候,他就认识凌远。在新市老一辈的医护人员里,凌远的身世也不是什么秘密。第一医院的凌景鸿教授收养了因为先天不足被父母抛弃的孩子,都在传扬凌教授真是个好人啊,这个孩子真幸运呀。庄恕才记事的年纪就听着妈妈在家连着感叹了好几个月,那个苦命的孩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从小凌远在医院家属里就很出名,不仅因为他的身世,更因为出众的天赋。他四岁那年通过了附小的考试,成了年纪最小的一年级学生,跟庄恕一个年级。庄恕永远记得妈妈拉着他的手在校门口和凌教授寒暄,单亲家庭的孩子对凌教授这样温和儒雅的男性总是很向往,他抬头看着高瘦的男人,再看看他牵着的大脑袋小娃娃,忍不住就伸手去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顶。

    

凌远年纪实在太小,凌景鸿不放心他一个人上下学,正好小斌也在这个学校读书,可以有个照应,刚好两家也住得不算远,便麻烦小斌每天和小远一起上学,放学后可以到凌家写作业吃晚饭,等妈妈下班来接。张淑梅一个单亲妈妈带两个孩子本就辛苦,见小斌放学后有地方去,也就满口答应。

    

六岁的庄恕开始了短暂的小保姆兼小保镖的生活。每日从凌教授家接那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弟弟去上学,帮忙背书包,牵着手上学,牵着手回家。

    

那条路他们一起走了两年,凌远从四岁长到六岁,从一年级跳到了三年级再跳到了五年级,然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背着书包走那段不算远但绝对也不近的路。

    

 

    

三十年后,庄恕看着挺拔骄傲的男人得体优雅地和人周旋,心里有隐秘的波澜。他想起那一天,他摸了摸小孩的头顶,凌教授蹲下来笑着拉着凌远的手伸向庄恕:“来,小远,我们跟哥哥握个手。”

    

庄恕伸出手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象征性摇了摇:“弟弟你好,我是小斌哥哥。”

    

你好啊,小远。

    

 

    

 

    

国际酒店那次意外,凌远从头到尾一个眼神都没有朝这边望过来,庄恕这遥遥一望便算不得正经见面。等到有人正经介绍,再握手寒暄,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庄恕的到来给仁和增加了一个非常有竞争力的筹码。胸外科向来是仁和的强项,也是第一医院比不上的地方,再加上一个美籍专家,连邻省的病人都慕名而来。仁和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年末省卫生厅开总结会,全省三甲医院的领导和技术骨干只要没排手术的,基本都来了。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正是交换名片,互相打探的好时机。这种场合,凌远从来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老一辈的忌惮他,年轻一辈的崇拜他,顽固势力恨他,改革派想拉拢他。

    

庄恕跟在傅博文身后走进会场,一眼看到凌远轻巧周旋于众人。会场里有傅博文的旧识,见他们来了迎上来招呼握手。庄恕站在不近不远的位置,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他声名在外,又站在傅博文身后,明眼人稍微动动脑子都能猜到他是谁,前来交换名片的人也不在少数。

    

“凌院长,来来来,这是就是仁和大名鼎鼎的庄医生。”三院的院长自来熟地拉着庄恕的手,招呼着凌远。凌远朝这边望过来,正撞上庄恕深沉的眸光。

    

 

    

会议冗长,凌远上台做了医疗改革试点的报告,这个他花了三个晚上做出来的报告,还没讲完就引起了台下的轩然大波。年年都在说医改,但谁都知道这里边水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改起来太难。但他凌远就有这样的本事和魄力,在第一医院力排众议,大刀阔斧实行改革,这过程中背负了多少骂名,受过多少非议,挨过多少委屈,台下的人是看不到的,他们看到的,听到的是凌远的铁腕强权,是第一医院口碑和业绩的蒸蒸日上,是管理的井然有序。

    

庄恕坐在下面,看着台上成熟稳重意气风发的男人,他知道那早就不是他能摸摸脑袋叫他“小远弟弟”,再牵手送回家的幼童,他如今站在风口浪尖,足够强大去对抗任何迎面而来的困局。

    

庄恕作为省内少有的归国专家,加上不久前才做了一台轰动全国的高难度心血管手术,会议下半场自然是要上台汇报。凌远坐在下面,看着台上的人,愣愣有些出神。李睿在旁边见他出神,轻轻推了推:“凌院长?”

    

“啊,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不是,只是觉得这个庄大夫……”

    

“庄恕?他怎么了?”

    

凌远望向台上正在演示PPT的男人,思绪似乎又飘远了:“肖似故人。”

    

 

    

 

    

会后安排了晚宴,新市的几位自然就坐一桌,入座前,在傅博文的介绍下,凌远和庄恕正式握手认识,两人就顺理成章地坐到了一起。凌远胃不好,自知这种场合酒是免不了的,刚开席就连忙吃了几口蔬菜,补充点植物纤维利于解酒。庄恕面无表情坐在他旁边,对食物没什么热情。

    

卫生厅的领导开始第一轮敬酒,各个桌子表示一点,被敬的自然是要一口干以示尊敬。凌远一口干掉杯子里的酒,厅长又拉着新市的卫生局局长和他单独喝了一杯,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才去了下一桌。厅长一行人一走,桌上的气氛陷入微妙的尴尬。

    

傅博文拿起分酒器给自己倒满,再示意凌远:“哎,小远啊,你真是青出于蓝,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很有危机感啊,来,我敬你一杯。”

    

凌远抿着嘴,也没坐下,二话不说端起杯子接了这杯酒仰头喝干。傅博文自讨了个没趣,倒是激发了其他几家医院医生的斗志,纷纷来敬酒。

    

李睿顶厌烦这种场合,自己是个沾酒倒的战五渣没法替凌远挡酒,又担心他们院长的胃,只能趁没人敬酒的间隙让他多吃点东西。

    

凌远喝了一肚子冷酒,桌子上的菜也早就冷了,吃进去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用。一个玻璃杯子突然放在他手边,冒着袅袅热气。

    

“喝点热水,胃会舒服点。”循声看去,庄恕看着他,眼镜后的眼睛里隐隐有些担忧。凌远移开按着胃的手,朝他点点头谢谢。

    

“谢谢。”

    

温度恰好的热水滑入胃里,阵阵抽痛得到了安慰,凌远对庄恕感激一笑。庄恕轻轻点点头,拿过凌远那个分酒器,把酒倒出来大半,偷偷倒进去温开水。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且没有被任何人发觉。摇了摇分酒器,再给凌远斟满。

    

“演得像一点。”

    

凌远朝他眨眼。

    

庄恕一晚上没喝超过三杯酒,有人来敬酒,一句“对不起,我不喝酒”就轻易打发了。他不惯与人虚与委蛇,说了不喝就绝不会端杯子,非要强人所难,庄恕绷紧下颌,紧闭嘴唇,散发的气势丝毫不逊于旁边那位位高权重的院长。

    

 

    

宴会散了,出了酒店大门,寒风阵阵吹,特别醒酒。凌远喝得稍微有点多,神智倒还清醒,李睿归心似箭,想连夜赶回新市,他们开一辆车来的,凌远自然也要跟着回。仁和的几位喝得有点多,多半第二天回。在酒店门口盘算半天,最后庄恕坐上了凌远的车,跟凌远坐在后面,李睿开车。

    

凌远喝多了酒,上了车嫌热想开窗,庄恕按住他开窗的手。

    

“你喝了酒,不能吹冷风。”

    

凌远带着点醉意看他,说出来的话也带着醉意:“好,听你的。”

    

李睿在开车,努力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车里的气氛太诡异,后座那两个人上车之后只就开车窗的说了一次话,但他就能在狭小空间的沉默里辨别出那种昭然若揭的排他性。李睿头一次在有凌远的场合这么不自在。

    

到了新市已经是半夜,照例应该先送醉鬼凌远,但无奈车是凌远的。只能先送庄恕,庄恕在后座幽幽地说:“李医生也辛苦了,我明天调休了,不如先回你家,我送凌院长。”

    

凌远居然没有反对。

    

 

    

凌远的家很大,上下三层复式,离婚之后,凌远能用到的就是卫生间、书房和卧室,有时候连卧室都很少用,直接睡在书房里。不常用的家具搭上了遮尘布,一进屋白惨惨一片。

    

庄恕扶着凌远进了卧室,卧室墙上有好几块白色的印子,想来是取下来的结婚照。把人放在床上,又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替他脱了鞋,脱了外套,解开衬衣扣子,盖好被子。站在床边看了很久,直到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安静,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门关上,凌远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暗,心头却澄澈起来。

    

庄恕在凌远家的沙发将就了一晚,一大早离开,给凌远留了煎蛋和牛奶在桌上,写了字条简单说明了情况。凌远起床后,难得吃到了早餐,虽然已经有些冷。边吃边拿着字条看,然后他意识到,他没有庄恕的电话。

    

 

    

可是人只要有心,总能再遇见,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么个场面。

    

凌景鸿的心脏病犯了,做了检查,主动脉夹层长了个瘤,难度极高的手术。加上凌景鸿几年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这个时候再做动脉夹层取瘤,风险太大,第一医院心外几乎没人敢做这个手术。凌远想到了庄恕,请他过来会诊。

    

下午庄恕到了第一医院,没去院长办公室,直接去了凌景鸿的病房。躺在床上的人苍老枯瘦,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高大温柔的男人,会在下班后检查孩子的作业,温柔的手掌能治病救人,也能做香喷喷的饭菜。与其说他羡慕过凌远的家庭,不如说他羡慕凌远有这样的父亲。

    

如今这个男人无知无觉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庄恕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如今这双手也有了治病救人的力量。

    

会诊结果出来,建议手术,这也是庄恕极力主张的。他在美国多年,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这样高风险的手术,在他看来并不算特别困难。

    

困难的是,等在病房门口的那个人。凌远没有穿白大褂,一身西装,正经严肃。病房里凌家妈妈、凌欢和凌岳陪在床边,凌远看着庄恕走进,朝他眼神示意,两人前后走到了住院部的露台上。

    

从前这里是个视野很好的开阔大露台,适合长期住院的病人来散心解闷,派遣一下抑郁情绪。后来大概是有些不治之症的病人从这里跳下去,医院赔了不少钱,好好的露台全焊上防护栏。凌远和庄恕隔着三步远站在那里,像两个囚徒渴望自由。

    

“庄医生,我爸的病,非得手术吗?”

    

“凌院长,您请我过来会诊,应该也是出于对我的信任。目前这种情况,如果不动手术,就是个早晚而已。凌教授的病虽然复杂,但手术的成功率在我这里有60%,你知道,这已经是很大的机会了。我以为凌院长是只要有一线生机就决不放弃的人。

    

凌远想起上一次凌景鸿住院,他对凌妈妈说的那些话,数据、成功率,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想他现在才真的体会到病人家属的感觉,当亲人的的性命握在别人手里,你就只能选择信任你的医生,然后在等待里慢慢煎熬。他沉吟半响,转过头目光灼灼看着庄恕:“那毕竟是我的家人,我……”

    

“凌远,希望凌教授好起来的人,不止你一个,这个时候,你只能相信我。”

    

凌远愣愣地看着恶声恶气打断他话的男人,惊觉这对话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可是那太过遥远模糊,难以证实。

    

庄恕察觉到自己莫名的怒气,愣了一下,跨过三步远的距离来到凌远身边,注视着眼前与自己等量齐高的男人,这终究不再是那个肉呼呼的会牵着自己手的小孩子。

    

凌远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隐隐防备着会被揉脑袋的不妙场景出现。

    

“凌远,你现在是病人家属,要听医生的话。”看了半响,庄恕抛出一句叫人又气又好笑的话。

    

 

    

凌景鸿转到了仁和,庄恕主刀。手术那天凌远请了假,陪着一家人守在手术室外面,下午进的手术室,天快黑了门才打开。先出来的却不是庄恕,凌妈妈没看到主治医生,顿时脚一软就要昏过去,幸好凌远和凌岳手快扶住了她。两个助手先出来,见到凌远立刻迎上来:“凌院长,令尊的手术很成功,过了观察期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您不用担心。”

    

悬了一下午的心终于可以落地,凌远望着手术室大门后幽暗的通道,问:“庄医生怎么没出来?”

    

“庄医生太累了,在里面休息呢。”

    

“好,谢谢。”

    

 

    

凌景鸿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庄恕,老人睁开眼看到他,迟疑了一会儿,喊出了他幼年的名字:“小斌?”

    

庄恕抿嘴笑了一下,走到床边轻柔地握着老人的手:“是的,凌叔叔,是我。”

    

“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凌景鸿看着他,没有说话,眼里却又温柔的湿意:“这些年,苦了你了。”

    

庄恕没想到时隔三十年,会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得到安慰,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匆匆往门外走:“我去通知凌远您醒了。”

    

 

    

凌远每天都来看凌景鸿,每次来都能碰到庄恕。他在门外看到那个向来冷硬严肃的男人在自己父亲跟前温柔了棱角,仿佛也是凌景鸿的儿子。有时候凌远走开,过一会儿再进去。更多时候,他会推开门,向病床上的父亲问候,朝病床边的人点头致意。

    

凌景鸿常常跟庄恕跟前提起小时候的事情。

    

“你走得时候也没说一声,突然就找不到人了。小远啊眼巴巴地站在院门口等了你一上午,他妈要送他去学校他都不肯,说小斌哥哥肯定会来接他的,小斌哥哥不会骗他。你说你,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就算我帮不上忙,难道连来道个别的情分都够不上吗?难为小远还以为你嫌他累赘,再也不理他了,哭了好几回。”

    

庄恕只在旁边沉默,当年事发的时候,他还那么小,什么事由得了他做主呢,于是连一声再见,都没能和他说。

    

凌远站在门外听得分明,幼时的记忆大多已模糊不清,但他确实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有个人曾牵他的手去上学,在放学时背他回家。他趴在那人并不宽的肩膀上,走过蝉鸣鸟叫,落叶飞花。

    

推门进去,神色不动:“爸,今天好点没?我炖了汤来。”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刚回来那天,院长给我接风,碰巧遇到凌院长在同一家酒店应酬。”

    

“我还以为你恨死国内医疗,肯定不会当医生,没想到你居然会以这样的身份回来。”

    

“你知道?”

    

“曾经听我爸提起过,他说你可惜了,是个好苗子。”

    

庄恕毫不掩饰地大笑:“那我得去谢谢他。”

    

凌远等庄恕笑完,露出一点微薄但真挚的笑,“欢迎回来。”

    

他们横亘着三十年的时光,终是回不到幼年的亲密和相依。

    

庄恕拍了拍凌远的肩膀:“谢谢。”

    

 

    

凌景鸿出院那天,凌远开着车来接,庄恕把父子俩送到医院门口。凌景鸿按下车窗,对站在旁边的人说:“有空了和小远一起来家里吃饭,我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庄恕郑重点头:“好的,谢谢叔叔。”

    

 

    

庄恕看着停在眼前的车,想起几个月前的话,也就不意外凌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去。凌远看他一眼,轻轻笑一下:“还是你的面子大,我爸亲自打电话让我来接你。”语气熟稔得像多年老友。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他们本就相识多年,只是命运无常,横生变故,被时间带离到很远的地方。但有些东西,在生命初识时留下了痕迹,便不会被轻易消磨。

    

庄恕看着凌远,那人有雕塑般完美的侧颜,非凡的心智和常人难以企及的雄心壮志,他不再是需要他牵着手过马路的幼童,于是他便再也没有理由去摸一摸他的头发,不由得遗憾。

    

晚餐很愉快,凌景鸿夫妇两回忆起当年岁月,条件不如现在,全靠医生技术。说道高兴处,凌景鸿一拍桌子:“不是我自夸,单论手术操作的精准稳妥,你们俩都比不上我。”

    

两个自小被称为天才的男人,此时连连点头,堆了满脸的笑:“那是那是,我们都是靠科技进步,不能跟您比,您当年全靠技术。”

    

老爷子被哄得眉开眼笑,看着眼前两个同样优秀的孩子,突然灵光一闪:“我说,小斌啊,要不你来第一医院吧,你看你是心外专家,小远是肝胆外科专家,有你们俩在,第一医院可了不得。”

    

气氛冷了一下,庄恕愣了,凌远怕俩人都尴尬,赶紧接话:“我爸说得对啊,明天我就找傅院长打架去,一定把你抢过来。”

    

凌景鸿哈哈大笑。

    

 

    

送庄恕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到了小区门口,凌远喊住了要下车的人:“我爸那个提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庄恕挑眉:“杨帆可是跑了三趟美国才把我请回来,你一顿饭就想收买我?也想得太美了吧。”

    

凌远靠着椅背;“那你还要什么?”

    

庄恕收回已经踏出去的脚,坐回来侧过身看着凌远,黑暗里其实并不能看得很分明,庄恕用极轻极柔的气声说:“你。”

    

“把你给我,我就来你们医院。”

    

黑暗是沉默最好的掩护,庄恕嘲笑自己沉不住气,幸好看不见彼此表情,也免了尴尬。正要回身去开车门,听到同样轻薄缥缈如幻觉的回答。

    

凌远说,好。

    

庄恕回过身,接住了朝他倾斜过来的身体,和温热柔软的嘴唇。

    

 

    

END

    

(披个艾斯:邪教一时爽,码文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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