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

【楼诚】似是故人来(终)

AU设定,一个阿诚没有被明镜和明楼收养、但仍然姓明的故事。

明楼和明台身份不变,但阿诚哥只是我党同志,不再有军统背景。

所以其实这是一个大家互相扒皮,谈谈恋爱顺便做任务的故事呀~





21

日本领事馆今晚热闹非凡,帝国即将奔赴第三战场前线的青年才俊们,正在享受他们最后一段放纵时光。

更重要的是,藤田芳政要借此机会,见一见特高课手上最有价值的转变者,许鹤。

本是皆大欢喜,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毁了局面。

更糟糕的是,藤田芳政和许鹤都在这场爆炸中受了伤,所幸都只是轻伤,性命无碍。然而南田洋子不敢怠慢,急忙将人送去陆军医院,这才有功夫赶来料理这头的烂摊子。她人刚到,便有人上来报告,保险柜里的第三战区兵力部署不翼而飞。

南田洋子的第一反应,便是问:“明楼呢?”

那人没料到她有此一问,忙小跑去确认一遍,才迟疑道:“明楼长官……今日未曾出席。”

南田洋子一愣:“他没来?人呢?”

那人又道:“据上海饭店那边的人汇报,明楼长官今天傍晚过去,一直在房间里,并没有离开过。”

南田洋子咬牙道:“通知那边,让明楼马上过来!”

明楼来的时候不早不晚,他自己来就算了,后头居然还跟着明诚。

明诚瘦了一圈,脸色不好,走路的步子略有些飘,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和平日有什么分别。

南田洋子见他不由一愣,皮笑肉不笑道:“阿诚先生好些了?”

明诚点一点头,生硬道:“多谢南田课长关心。”

明楼嗤笑一声,话里有话道:“我把他一起带来,万一有什么事,大家也好当面说清楚,南田课长说是不是?”

南田洋子听得他来者不善,便也收了假笑,冷下脸来,道:“场面话就免了吧,明先生随我来。”

她把明楼二人带上楼,拐进一间房间,只见地上躺了两个死人,其中一个被割破了喉咙,血流了满地。墙上一幅画被挪走,露出后面隐藏的保险柜来,柜门大开,里头空空如也。

明楼见此情状,便皱起眉头,露出不悦的模样来。南田洋子看他一眼,心中冷笑,道:“今晚有抗日分子潜入,在楼下安放了炸弹,趁着混乱,窃取了帝国在第三战区的兵力部署,明先生怎么看?”

明楼对明诚使了个眼色,明诚便上前去查看那两具尸体。被割喉的那个伤口平整,且并不深,只是非常精准地划破了大动脉,一击致命,这手法明诚却熟悉,只不动声色,正待去查看另一具尸体,突然觉得角落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一丝微光,悄眼望去,顿时觉得后背尽是冷汗,刺激伤口,一阵刺痛。

明楼不晓得他心里所想,只对南田洋子道:“南田课长处置得当,至于抓捕抗日分子,那是我的职责所在,定会尽力。”

他说到这里,露出欲言又止神色,道:“只是有件事十分不解,不知当问不当问?”

南田洋子并不看他,眼睛望向身前一面镜子,镜中正照出明诚低头拾物的模样,心不在焉道:“明先生有话直说,愿闻其详。”

明楼抬眼望她,只见她眼中露出豺狼般的凶狠来,心中冷笑,嘴里却道:“今天有这么多大人物到场,这些抗日分子既然有本事潜入进来安放爆炸物,为何不闹得更大些,何以只造成一场小骚乱?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大费周章,难道只是为了打草惊蛇不成?”

南田洋子脸色一凛,终于抬眼去望明楼,明楼似乎并没在意她脸色,只蹙着眉,继续道:“何况他们花了这样大力气,盗走的只是第三战区的兵力部署。这件事情只要一暴露,帝国必然会立即调整布防。这样一来,他们盗走的不过就是废纸而已,顶多争取三五天的时间——恕我直言,这样的行动有什么意义?”

南田洋子竟一时被他问住。她今日诸事缠身,头脑混乱,并没有考虑到这层面上,此时明楼一说,顿时也觉得十分可疑。

却见明楼神色一僵,口中厉声道:“阿诚,过来!”

明诚没料到他这一出,浑身一哆嗦,抬眼望去,眼里竟有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南田洋子闻声也是愣住,转头望去,只见明诚半跪在地上,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又闻明楼道:“手上拿了什么,一并带来。”

明诚急道:“先生!”

明楼喝道:“滚过来!”

南田洋子眼神在他们两个中间转了几转,明楼脸色不豫,明诚却慌张,她不知道明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假笑道:“阿诚先生手上是什么?”

明诚神色变了几变,终于咬牙抬手,手上握着的,却是一块手表,表面已经碎了,只依稀看得出款式不俗,像是值钱的物件。

明楼见了,先是一愣,后又一笑,冷冷道:“阿诚啊,你是自作聪明,还是真想把我往死路上推?”

明诚面色大变:“先生!”

南田洋子此时插嘴,明知故问:“明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认得这表的主人?”

明楼瞥她一眼,冷笑道:“简直不能再认得了——这本是我的东西。”

南田洋子这回是真的变了脸色,她也不过怀疑此事与明楼或明诚有牵扯,因而故意把那块嫌犯掉落的手表留在隐蔽处,只等鱼儿咬钩。明诚果然上当,只是还没高兴片刻,明楼竟先发制人,这样爽快地将嫌疑揽到自己头上,又是何用意?。

明楼抬手,一捞袖口,腕上一块簇新金表,又道:“我前几日去赴周佛海先生的约,喝得多了,清醒后手表便不翼而飞。后来又去重新买了一块,还是曼春帮我挑的款式。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南田课长派人一问便知。”

不需他赘言,南田洋子一使眼色,后头便有人匆匆而去。

明楼冷笑道:“我当时只以为自己酒后失当,不慎丢了。如今看,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从那时起便不怀好意,设好了套等着我跳了吧!要不是我今日临时起意,去看了阿诚,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证人众多,他今晚确确实实没迈出过房门一步,这只表此时掉落在现场,便是有人刻意陷害了。

南田洋子脸色铁青,明楼又道:“如此一来,先前说的便解释的通了——那些抗日分子的目标根本不是第三战区兵力部署,而是我。”

“先是有人无中生有地攀咬阿诚,再就是有人明目张胆地陷害我,其中关系,不得不让我有所疑虑。人人都知道阿诚是我左右手,明面上是要对付他,实际上是想置我于死地。他们一计不成,又不知是什么人送出消息,知道我今天晚上预备出席晚宴,提前设下了这一出毒计,非要我的命不可。仔细想想,这些事情,都跟那个地下党的转变者脱不了干系——恕我多嘴一句,敢问您手上的那个所谓的转变者,真的不是地下党派来离间的吗?”

南田洋子皱眉听完,突然脸色大变,对身边人厉声道:“快派人去陆军医院保护藤田芳政长官!许鹤和他就在一间病房!”

她话音未落,就有人匆忙进来,面色仓皇,惊恐道:“南田课长,不好了,藤田芳政长官在医院遇刺了!”

明楼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笑意,南田洋子嘶声道:“怎么会!许鹤呢!”

来人吞吞吐吐道:“他……他自杀了……”

南田洋子怒道:“废物!现场怎么样?”

那人欲言又止,不敢作声。南田洋子喝道:“说!现场有什么线索!”

来人脸色惨白,许久才小声道:“许鹤……许鹤用血在墙上写了字。”

南田洋子催促道:“写了什么?!”

来人低头,声音细如蚊吶:“抗……抗战必胜。”

南田洋子如遭雷击,愣在当场,明楼一声冷笑,悠悠道:“这次的事,责任不在南田课长,谁能想到这些赤匪竟然如此毒辣,宁可自断手足,使出这样一招苦肉计,也要把帝国和新政府的人一网打尽,当真是丧心病狂至极。南田课长也不要太自责,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南田洋子惨淡一笑,也顾不上他口气里的幸灾乐祸,只道:“明先生说笑了,藤田芳政长官遇刺,我要负全责,只怕不日就要回日本军部接受审判,这个课长,看来是做不下去了。”

她勉强打起精神,又道:“我还要去陆军医院处理一些事情,明先生自便。”

说完也不管是不是失礼,脚步凌乱,自顾自去了。

明楼目送她离开,见周围无人,便温声对一直目瞪口呆的明诚道:

“阿诚,我们回家吧。”

经过今晚,无论是明楼还是明诚,都已经彻底洗清了嫌疑。藤田芳政已死,南田洋子看来也是命不久矣,日本人想要重建特高课,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他们崩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只是明诚神色复杂,他自日本领事馆出来后,便一言不发,跟着明楼回了久违的明家大宅。明镜看见他回来十分高兴,见他脸色不好,又心疼起来,捉住他手很是絮叨了一番,最后还是明楼出来打圆场,说是阿诚刚从北平回来,累了,让他先去休息,明镜才自责地一拍手,赶着他上楼睡觉。

明楼却也跟着他上楼,一进门,便自然而然地落锁。

明诚转身望他,淡淡道:“大哥锁什么门?”

明楼含着笑意望他:“你说呢?”

明诚突然朝他冲过来,胳膊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把他抵在墙上。明楼一时不查,被他占了先机,卡着了喉咙,忍不住咳嗽几声,立刻感觉按在脖颈处的力道轻了。

他在心里笑了笑,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温声道:“你背上还没好全,阿诚,小心些,别撕裂了伤口。”

明诚扁扁嘴,眼角有些发红,仍是瞪着他,闷闷道:“大哥不问我想干什么?”

明楼便笑,一手伸过去摸他侧脸,道:“我家阿诚最是懂事,做什么总有他的道理。”

明诚向后避开他手,松了压制明楼的胳膊,低着头,声音仍是闷闷的:“大哥一直骗我。”

明楼见他模样委屈,便去搂他,明诚全身硬邦邦的,明楼也不勉强,虚虚环着他,温声道:“阿诚,你不要生气。我瞒着你,并非不信任你,只是……”

他顿了顿,苦笑道:“只是我对你已是方寸大乱,眼镜蛇和青瓷里,总得有个比较清醒的,不是吗?”

此话一出,便是认了自己眼镜蛇的身份。

许鹤叛变当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他一直被日本人严密监视着,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今晚的爆炸目的便是要制造骚乱,一方面故意丢下明楼的手表,洗刷他的嫌疑,另一方面掩盖真正的刺杀目标许鹤。陆军医院不比日本领事馆戒备森严,在那里下手要容易的多,何况今晚已经先闹过一场,伤员众多,日本人绝没预料到还会有接踵而来的第二次行动。先刺杀藤田芳政,再将许鹤伪装成自杀模样,结合明楼的说辞,便能将全部罪责推到许鹤这个死人的身上,更兼绝了南田洋子的后路,实在是一箭三雕的好谋划。

只是明楼作为军统的人,为何要帮助他们对付许鹤,又如何能指挥的了黎叔他们?结合他身上种种怪异之处,便只得一个解释。

但看明楼脸颊明显消瘦下去,眼睛下面都是青黑色,定是殚精竭虑过甚。明诚终究是不忍心,靠在明楼怀里,低低喊:“……明长官。”

想了想,又喊:“大哥。”

明楼轻笑一声,又听他喊:“明楼。”

他一声声地喊“明楼”,双手去环明楼的脖子,头埋在明楼颈项里,湿润的气息都喷在他脖子上。

明诚说:“明楼同志,我真高兴。”

明楼便轻轻拍拍他后脑勺,喟叹道:“阿诚,幸好是你。”

——他并没有说,自己早在许多年前就见过他。

那一年巴黎的雪夜下,烟缸小组被叛徒出卖,明楼作为他们的接头人,却被蓝衣社绊住了手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志的鲜血和泥浆混在一处,缓缓流进污水沟,轻贱的仿佛一文不值。

已近午夜,明楼隐在暗处抽烟,火光忽明忽暗地勾勒了轮廓,鼻梁挺成一个冷酷的角度。他在蓝衣社的搭档用枪指着一个年轻人的脑袋,那年轻人跪在雪里,面目清俊,衣衫单薄,不知是冷是怕,瑟瑟发抖,不住地出声哀求。许是这样的姿态太过卑微,也可能是那晚上见了太多的血,他那一向铁石心肠的搭档难得菩萨开眼了一回,居然放那年轻人走了。

等那年轻人跌跌撞撞地逃远了,明楼才叼着烟从巷口出来,似是不经意地问:“怎么放他走了?”

搭档嗤笑道:“你瞧他那可怜相,共党那边可全是硬茬子,怎么看得上这样的软蛋。”

明楼“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仰头喷出白色的烟气,在巴黎午夜的寒风中转眼即散。

——蠢货,你没瞧见他方才跪着的时候,脊背都是笔直的吗?

许多年过去,那一日在办公室外头,人群之中,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张面孔。

松姿柏态的年轻人变成了出鞘利刃模样的青年,眉眼仍在,气势却跟当年完全不同了。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依旧笔直的脊背。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最后居然还是又遇见。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放他走了。




Fin.






有人问大哥对阿诚哥是不是一见钟情,我准确的告诉你们,是的,从当年巴黎的雪夜开始。

线索在第一章,大哥对阿诚哥说“难怪我看你十分眼熟,难不成是在巴黎见过的?”并不是随口说的。

全文至此完结,应当没有番外。

各位有缘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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