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

【楼诚】似是故人来(六)

AU设定,一个阿诚没有被明镜和明楼收养、但仍然姓明的故事。

 

明楼和明台身份不变,但阿诚哥只是我党同志,不再有军统背景。

 

所以其实这是一个大家互相扒皮,谈谈恋爱顺便做任务的故事呀~

 


 


 


 


 


 

6、

 

那天纠缠到半夜,南田洋子一无所获,又不能一直把人扣着,只得解除了封锁,放人回去休息。

 

明楼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其他什么毛病,一直头疼得厉害,这会儿算是个废人,说不上什么话。再说他在这件事情里,最多也就是个领导不力,南田洋子再急于找人承担责任,也推不到他的头上。于是76号集体背了黑锅,梁仲春和汪曼春离开时脸色都十分难看。

 

明诚今日开车送明楼来,这会儿自然也要负责把他送回去。只是他这会儿心情太激荡,开车未免显得心不在焉。

 

今天晚上开枪的另一个人会是明台吗?

 

他明诚再怎么自负,也不敢凭着一抹不知哪里沾上的灰,就断定明台是那个枪手。不管怎么说,明台今晚所有的表现都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点破绽。非要说有问题的话,那就是太巧了。

 

是的,太巧了。他明小少爷哪天不好选,非要选在今天出门约会;上海滩那么多家饭店,他偏偏要挑华懋来住;他这样怕明楼知道他干的坏事儿,怎么就忘了打探一下他大哥今晚上出门是去哪里呢?

 

还有,长谷川刚半个月前曾经在香港遇刺过一回,上次在明家,明台好像随口提起过,他是刚刚从香港回来的吧?

 

如果明台真是今天晚上开枪的那个人,他又是什么身份呢?是眼镜蛇吗?

 

明诚皱了皱眉头。

 

有这个可能。如果是明台,他很有可能从明楼那里提前知道了长谷川刚的情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眼镜蛇总能获得一些极为隐秘的信息。

 

但还是说不通。

 

且不提明台作为眼镜蛇,实在是太过年轻气盛。他是才回的上海,这点应当是确凿无疑的,那么时间点就对不上。就算这是随口编的,他实际已经潜伏在上海一段时间,但眼镜蛇说过今晚会给他掩护,而不是亲自动手,以眼镜蛇的一贯作风,这点上他不会这么拎不清楚。

 

那明台应该不是眼镜蛇,他又不是组织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是重庆那边的,这样就说得通了。

 

明楼突然在后头出声:“小心!”

 

明诚猛地反应过来,一打方向盘,堪堪避开了路旁边一辆停着的黄包车。

 

明楼口气有些恼火:“你想什么呢!”

 

大概是他说完又有些后悔,叹了口气,放宽了语气,道:“今晚上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看见的,你别想太多,好好开车。”

 

明诚应了一声,明楼像是累得狠了,又开始闭目养神。

 

怎么可能不多想。

 

明诚从后视镜里看明楼一眼,只见他脸色憔悴虚弱,即使如此,他仍然十分好看,也仍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魄。

 

今天晚上南田洋子咄咄逼人,是明楼替自己解了围,虽然没有人提起,但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明楼在这件事情上是撒了谎的。

 

为什么?

 

是因为信任,因为所谓的家族亲情,还是因为他有什么隐藏的更深的原因?

 

明楼这样的出身,又是这么通透的人,日本人能给他什么,能让他抛下国外的优渥生活,跑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勾当?仅仅是为了说出来鬼都不会信的“信仰”,为了那点需要看日本人脸色才能获得的权势,为了区区一个汪曼春?

 

再说明镜,她几乎不掩饰自己的立场,像她那样爱憎分明的性子,是只提到一点明楼现在做的事,都会立刻沉下来脸的人,如果明楼真的做了汉奸,她会允许他风平浪静的住在家里,会对他和汪曼春的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明台,自己也就算了,可明台是与明楼朝夕相处的,如果身边安插着明台这样一个楔子,他会不知道吗?

 

有没有可能,明楼也只是个明面上的身份,他和明台一样,也是重庆的人,或者有没有可能,他就是眼镜蛇?

 

明诚觉得自己的头也有些隐隐作痛了。

 

他知道关于明楼,以他所摸到的那点皮毛,是决计看不透的,可又忍不住要想,只得强迫自己,把思路换向另一个方向。

 

南田洋子也是个隐患。听她今天的口气,分明是怀疑自己的,可是最后那两句话,摆明了又是拉拢自己的意思。这女人聪明狠辣,大约是女人在这些事情上有先天优势,极擅玩弄人心,自己要是不小心些,怕要被她连骨头渣子都吃干净。

 

他越想越觉得眼前没有一件轻松的事情,看似一片平坦大道,却是步步陷阱,步步为营。

 

“阿诚。”明楼突然在后头喊了一声。

 

明诚先以为自己又要撞上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抖了抖方向盘,然后才发现虚惊一场,他应了一声,以为明楼有什么吩咐,然而明楼却不做声了。久到明诚以为他是在说梦话时,他才又开口:“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明诚心头一跳,也不笑,只低低道:“我现在难道不是跟着先生吗?”

 

明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是说,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心腹,我的左右手,我的铜墙铁壁?”

 

明诚猛踩一脚刹车,车子在深夜的街头停下。他转头回去看明楼,眼里有暗火燃烧,然而并没有说话。

 

头疼似乎让明楼的反应变慢了,他动了动嘴唇,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缓缓说:“你今天也看到了,南田洋子到处在找我的破绽。她一个女人,心思却比男人还要狠毒,不把我置于死地,不会罢休。”

 

他抬起眼皮看了明诚一眼,又闭上,伸手在鼻梁处揉了揉:“你我都看得出来,她想用你来对付我。可阿诚,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无情无义!你对她来说,不会比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更有价值,等我一倒,你没用了,那就是你的死期。”

 

明诚依然没做声,额上一条青筋扑扑直跳。

 

明楼继续慢条斯理地引诱他:“你要看清楚局势,只要我不死,你也不会死,我活着,你就活着。我们两个的命,是一起的。阿诚,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相信你,别让我失望。”

 

明诚抿了抿嘴唇,眼神复杂,转过眼去不看他,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为什么选我?”

 

明楼却睁了眼,郑重说:“因为你跟我一样姓明——我明楼从不亏待家里人。”

 

他眼神明亮,完全不像是个被疲惫和头疼折腾了大半夜的人,有一瞬间明诚不由自主地觉得这一整晚都是明楼演的一场戏,可这戏演得太逼真,由不得他不信。

 

“大哥。”他低声喊了一声,情真意切。

 

明楼露出一丝微笑,又闭上眼,躺回座位上。

 

“好孩子。”他满意地说。

 

然而明诚终究还是低估了明楼

 

第二日在明楼办公室,他看着甩在明楼桌上的车钥匙,茫然道:“您说什么?”

 

明楼眼神在他脸上一扫而过,笑道:“我让你搬到家里来住。家里的司机最近提了好几次,说要回老家养老。我想,反正你也经常接送我,我对你也信得过,这件差事还是交给你我放心些。当然,这不是你分内的工作,薪水我会另给你算的。我记得你说过你住得远,总让你这样来回跑也不是个事。反正家里地方大,什么都是现成的,大姐跟明台都喜欢你,明堂哥那里我也好交代。”

 

明诚当然是决计不肯的。推了好几次。明楼看他态度十分坚决,也就不再提,然而这人早有准备,又从抽屉里摸出一串钥匙扔过去。

 

“你要是实在不肯,我也不勉强你。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身边需要有一个靠得住的人。你不愿意住在家里,至少也要靠得近些。”他抽出钢笔,在纸上写了个地址递过去:“这里有套现成的房子,离家也就几分钟路程,停车什么都方便,你就搬到那里去吧。”

 

明诚实在是推不过,只得收了。待要告辞时,明楼有意无意地笑道:“说来你也不要谢我。这房子是小东西在外头租的,也不知道干什么用,不过以他那德性,想必不是用来干什么正经事的。既然被我发现,就顺手拿来做个人情,你也不要太有负担,左右不是我掏的钱。”

 

明诚笑着应了一声,带上门出去。他一离开明楼的视线,立刻换了张脸,殊无笑意。

 

明楼就是有这样模棱两可的本事。他能把每句话都讲得别有深意,偏又能把每个字解释的坦荡大方,前一分钟要跟人推心置腹,后一分钟就深不可测。没人能判断他究竟是无知还是无所不知,简直滑不溜手,让人抓不住一点把柄。

 

这把钥匙是烫手,然而到底是祸害还是契机,也得去瞧瞧才知道。

 

他先找机会跟黎叔汇报了今天的事,又趁着天黑,去了那间原本属于明台,却经明楼的手给他的房子。

 

一打开门他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失望了。房间里十分整洁,照理来说,这样封闭的空置房间,应该会有很重的霉味和灰味才对,但是没有。空气新鲜的像是刚通过风,地上清爽的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家具被簇新的白布罩着,明诚上去掀开,发现屋面的东西其实并不少,沙发有花纹雅致的布罩子,书桌上纸笔俱在,橱子里有全套干净铺盖,甚至还有电话和留声机。

 

怎么看,这都是非常舒适温暖的房子,处处可见前主人的修养。唯一的问题,是干净的过了头,完全没有前主人个人的痕迹。

 

他左右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了那一叠空白的纸上。他拿起最上面一张,对着灯光细细地观看,终于看出了一点端倪。

 

收拾这间屋子的人很聪明,他在这里留下了自己足够多的影子,对一般人来说,是不会看出刻意隐藏的成分的。他下手也十分仔细,所有能表明主人身份的东西都被抹杀掉了,这叠纸也不例外。有人记得要把写过字的下面一张一起抽去,但是写字的人笔力深厚,光抽掉一张纸竟然不够,明诚艰难地辨认了许久,才勉强看出“兰”“鹰”和“华”三个字。

 

波兰之鹰,华懋酒店。

 

他像一尊雕塑似的,半晌一动不动,而后从桌上拿了盒洋火,不声不响地点燃了这张纸。

 

直到注视着火焰燃尽,他才把房间恢复原状,没声没息地离开了。

 


 


 

tbc.

 


 


 

小明叒是第一个掉马甲的。。。为了安慰一下小明受伤的内心,这次大哥就不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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